花坪国家级自然保护区,位于龙胜各族自治县西南部,是全国第一批,也是广西成立最早的自治区级自然保护区(以下简称花坪保护区),被誉为花的世界,绿的海洋,动物的王国,银杉的故里,瀑布的天堂。
今年48岁的刘运才,1998年从部队退伍后,来到花坪保护区,成了一名护林员。他和同事终日与群山为伴,与草木为友,多次遭遇山洪毒蛇的袭击,与盗猎者进行过肉搏,每年在林中穿梭2000多公里,足迹遍布保护区每一寸土地。
造林不易,护林更难。25年中,花坪保护区内从未发生过火灾,600多种珍稀野生动物,2000多种植物,尤其是被誉为“活化石”的银杉,安然成长。刘运才与同事们就像挂在山门上的一把大锁,守卫着这座绿色宝库。他说,以林为伴,定不负青山。
▲刘运才与同事涉水过河。
▲刘运才与同事到山上巡护。
▲刘运才和同事行走在银杉和华南五针松树下。
▲在保护区内,用长焦镜头拍摄到树洞里的一只飞鼠。
步行上班十年
今年48岁的刘运才,出生在龙胜三门镇大地村,他从小就向往田园生活。
幸运的是,1998年从部队退伍的刘运才,来到花坪保护区管理处安江坪站,当上了林区专职管护员。
起初的护林生活,充满新奇,也很无奈。
从大地村到安江坪站,约20公里山路,步行要6个多小时。每次,刘运才凌晨从家里出发,还要背上几十斤的行李、米和干菜。因沿途山高林密,被蛇咬、野猪攻击都是常事。另外,山里有一种山蚂蟥,会钻进裤腿,虽不致命,但也倍感恐惧。
“山里的天气变幻莫测,山洪也来得突然和猛烈,有好多次差点被洪水困住。”
二十多年前,安江坪站只有三个小木楼和一个伙房,比较破烂,而且当时只有一台小的水流发电机,仅能供应几个25瓦的灯泡。
“开始工资只有200多元,但我觉得,那个年代有工资拿就不错了。”刘运才坚信,时代的发展会改善生活。令人欣慰的是,安坪站当时共有5人,都很团结,亲如家人。“老同志”们还告知刘运才护林心得,传授防止意外的技巧……
有一个“家庭般”的团队,刘运才在工作上兢兢业业。2005年,刘运才获得自治区优秀管护员的称号。更令他感动的是,2008年,花坪保护区修好了公路,刘运才买了一辆摩托车,结束了10年走路上班的历史。同时,安江坪站的环境也实现了大变样,“有砖房了,住起来不会那么潮湿。而且用电也方便,手机信号也有了。”刘运才说。
将保护区每处储存脑海
修通公路的2008年,是极其不平凡的一年。这一年,桂林遭遇雪灾。
连续二十多天的降雪,危及花坪保护区内的植物。“我们每天都要观察雪情,等到具备出去条件后,第一时间就要去看银杉。”
银杉,是花坪保护区最为珍稀的植物,共1040株。过去,植物学界曾认为,冰川时代生长在地球上的银杉,除了在德国还保留两块化石标本外,已在世界上绝迹,因而被誉为“活化石”。
大雪封山后,刘运才背着干粮,踩着30多厘米厚的雪,在森林中行走了五个多小时。“心悬着的,直到看到最大的一株银杉只有部分枝条被雪压断,才松了一口气。”仔细察看了银杉的情况以后,刘运才来不及休息,又立即返回站所汇报情况。
彼时,安江坪站已经半个月没物资进入,食物即将耗尽。最后,保护区内其他几个站所将食物归拢到一处,每天定量分配,完全吃不饱。
除了银杉外,花坪保护区内动植物种类丰富,常被盗猎者觊觎。
2014年,一伙盗猎者进入保护区。得到消息后,刘运才和同事一起在林中追踪。茫茫大山中追踪,难度可想而知。
“我们观察哪些树枝是人为折断的,哪些地方有新鲜脚印,经过十几公里的追踪,我们发现他们正在电鱼。”刘运才告诉记者,追踪还只是第一道难题,盗猎者往往会激烈反抗。“当时他们有5个人,我们只有3个人,那伙人一见我们人少,就意图攻击我们。”面对暴力反抗,刘运才和同事们丝毫不惧,最终制服了盗猎者。
“以前还有人朝我放过农村自制的鸟铳,现在手臂上还有伤痕。”刘运才还记得,前两年他们连续三天蹲守一伙盗猎者,最后联合公安从对方家中查出多只竹鼠、寒鸡、麂子,还查出了130多个铁夹子。“当时真的非常心痛。”
因此,刘运才每次外出,无论是否属于自己的责任区,都会多看两眼。“有时候看着看着就不知道偏了多远了,反正要打消自己心中的疑虑才行。”他从未将这种行为看成是工作,“那是一种责任,刻在骨子里的。”
刘运才告诉记者,花坪保护区22.7万亩的土地,几乎遍布了他的脚印,每一个角落,都像相片一样储存在他的脑海中。
每年穿梭2000多公里
“3月31日,受恶劣天气影响,只能走一些常规路线。今天运气不错,碰到一群鹇鸡。”在刘运才的笔记本中,详细记录每次巡护的见闻。
一次纵深巡护,三天两夜在丛林中度过。刘运才的背囊中还装着帐篷、防潮垫、望远镜等物品,而且每次往返都超过50公里。
除了纵深巡护,刘运才每个月还要进行13次常规巡护,每次巡护往返需要行走15公里左右。除了巡护工作,刘运才还要承担起病虫害、野生动物疫源疫病监测和配合科研保护单位对一草一木进行监测。一年下来,排除轮休和天气原因不能进山以外,刘运才要在山林里穿梭2000多公里。
“说到成绩,我最自豪的是,我们这里从来没有发生火灾。”刘运才说,去年天气格外干旱,为防止火灾,他每天都会用望远镜观察森林,甚至连岩壁上的枯树都会一一数过,记录在案,并上报。
谈到今后的打算,刘运才动情地说:“我感觉自己已经和保护区融为一体了,我也会像爱护眼睛一样,爱护好花坪的一草一木。以林为伴,定不负青山。”(刘健 李忠波 通讯员 韦吉阳 肖春媛 文/摄)